帐幔垂落,遮挡了寝殿里的烛光。

    拔步床里,沈银翎被陆映放在柔软的锦被上。

    她张开双臂挽住陆映的脖颈,十分主动地贴上他的薄唇。

    “陆映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红鸾被翻。

    少女凝白的肌肤和正红色绣凤凰锦被相映成辉,她含混不清地喊着身上男人的名字,眯起的凤眸里尽是湿润潮意。

    娇躯勾勒出妩媚的线条,她浑身都被填满,随着陆映所掌控的节奏而前后起伏,一波波侵袭而来的快感促使她浑身战栗,粉嫩的指甲隐忍地挠过陆映的脊背,留下几道浅淡的划痕。

    情到浓时,她被撞的仰着脖颈眼神涣散,无意识地吟哦求饶:“嗯……陆映哥哥轻些……若是在床笫间留下什么痕迹,妹妹知道了要生气的,只怕要打死臣妇……”

    她含着泪蜷缩在陆映怀里,逃无可逃地承受着他的宠幸。

    一边是被情欲折磨的欲生欲死,一边是对沈云兮的害怕恐惧。

    仿佛世间唯有陆映,才是可以供她避风的地方。

    陆映垂眸看着身下的美人,眼底尽是嘲弄:“你怕她?”

    “怕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既怕她,又为何故意在她的寝宫里勾引孤?”

    “臣妇没有勾引殿下——嗯哦!”

    女人的解释被残忍地打断。

    陆映愈发变本加厉:“没有勾引?嗯?”

    沈银翎哭得厉害,只得娇娇弱弱地承认:“是臣妇故意勾引殿下,殿下饶了臣妇吧,臣妇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    陆映却像是得了意趣,继续盘问她:“沈银翎,你是不是荡妇?”

    撞击时重时轻。

    沈银翎的身子前后晃动,她抬起雪白的藕臂,遮住自己湿润泛红的双眼,哑着嗓子回答:“是……臣妇是荡妇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个浪荡法?”

    “臣妇不知廉耻,臣妇不要脸,臣妇故意在妹妹的寝宫里勾引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滚落,打湿了枕巾。

    她躺在那里,比青楼妓子还要夸张的胸前遍布暧昧指印,随着撞击而晃出雪白的涟漪。

    昔年贵不可言娇纵放肆的国公府千金,竟真成了个床笫间的玩物。

    尊严尽失,体态浪荡,还会说供男人解闷的荤话。

    陆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他应当很满意沈银翎被训成这副模样。

    但是,他的心脏深处却弥漫开了奇怪的情绪。

    他眸色沉黑,喜怒莫辨。

    于是后半场只剩无言。

    沈银翎在东宫待了两日。

    她随意使用沈云兮的东西,又在临走之前取出一枚香囊,悄悄放在了床梁上方。

    是一枚黑色香囊,在甘州,这种香料常常会用作房中的避孕之物。

    但如果闻久了,比如连续闻个一年半载,就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,更严重的甚至会导致终身不孕。

    这是她送给沈云兮的礼物。

    但愿她会喜欢。

    七夕当日,沈云兮终于抄完三十卷佛经。

    她从盛国寺摆驾回宫,回城之后直奔殷珊珊的冷饮店。

    天气有些炎热,前来购买饮子的顾客排起了长队,正焦灼等待之际,却看见太子妃的轿辇抬了过来,轿辇四周垂落薄纱,坐在里头的女子可不就是太子妃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百姓们纷纷跪地行礼。

    外面的动静惊动了殷珊珊,她匆匆跑出来,诧异道:“太子妃?”

    诧异过后,她不禁得意洋洋:“难道太子妃娘娘也是慕名而来,想尝尝臣妇店里的冷饮?上回话本子的事,是臣妇的错,作为赔礼,今儿本店冷饮太子妃可随便畅饮,全部免费!本店的特色招牌是冰樱桃汁,太子妃可要点上一杯?”

    轿辇内,沈云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脸上是不加遮掩的憎恨。

    那些樱桃,果然在这个贱货手里!

    这个贱货不仅勾引太子,甚至还故意做空她的樱桃宴,叫她沦为全京城的笑柄,活活在盛国寺抄了七八天的经书!

    她的手都要抄断了!

    最恼人的是这个贱货长得也不怎么样,真不知道殿下喜欢她什么!

    她厉声:“给本宫砸!”

    宫女嬷嬷不管不顾地开始砸起店里的摆设,尤其是堆积在后院的一筐筐樱桃,全被嬷嬷们搬到大街上,倒的满地都是,引来不少百姓哄抢。

    殷珊珊尖叫着去拦她们:“你们干什么?!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?!别碰我的东西!”

    然而那群膀大腰圆的嬷嬷,压根儿就不听她的话。

    她被推倒在地,眼睁睁看着装修精致的店面被砸得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沈云兮悠闲地吹了吹指甲,示意莲叶挑开薄纱。

    她欣赏着殷珊珊狼狈的模样,悠悠道:“你自己犯了什么错,自己心里没数吗?”

    殷珊珊怨恨地瞪向她。

    原来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,这些上位者竟然能当街打砸百姓店铺!

    她梗着脖子道:“话本子的事,我已经道过歉了,你还想怎样?!”

    沈云兮冷笑:“你自己私底下干了什么,打量本宫不知道吗?!”

    殷珊珊咬住嘴唇。

    她私底下也没干什么呀!

    不就是开了个冷饮店?

    难道太子妃也开了个冷饮店,而自己的冷饮店生意太好,抢走了她的生意?

    沈云兮见她不说话,态度不禁更加凌厉:“看你这样子,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!来人,给本宫打!打到她认错为止!”

    两个嬷嬷立刻上前按住殷珊珊,另外几人轮番朝她扇起耳光!

    殷珊珊尖叫着乱踢乱蹬,竟真叫她挣脱了去!

    她爬到旁边的摊位上,抡起一根长棍,发疯般大叫:“太子妃你也太霸道了,抢不过我就使这些阴私手段,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市场经济,什么叫公平竞争?!你这是在扰乱市场秩序!”

    沈云兮听得云里雾里。

    什么市场经济、市场秩序,这个贱货到底在讲什么?!

    不过公平竞争这个词,她倒是明白的。

    她黑着脸怒骂:“本宫乃是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,殷珊珊,你是什么身份,你也配与本宫公平竞争?!你们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赶紧给本宫狠狠地打她?!”

    殷珊珊双拳难敌四手,被嬷嬷们扯到地上,一阵拳打脚踢,直把她打得哀叫连连。

    等嬷嬷们让开,沈云兮好整以暇地望过去,就看见殷珊珊浑身是血生死不明。

    她满意地勾起唇角:“贱人,这就是勾引殿下的代价!给本宫扒了她的衣裳,带她去游街示众,也叫大家瞧瞧,这个女人有多么不要脸!”

    话音落地,高征终于闻讯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他远远瞧见殷珊珊的惨状,顿时大吃一惊:“娘娘住手!珊珊和太子殿下是清白的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