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窈忍了又忍,可这哪儿是能忍得住的?

    她躲在房里捂着脸直哭。

    慕霆渊在外面听得又好气又无奈。

    小丫鬟是个犟驴,他是永远都犟不过她的。

    慕霆渊投降:“算了,既然你不想见我,那我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云窈哭声一停,他就这么放弃了?

    她半信半疑。

    门外脚步声慢慢走远,没过一会,院子外再次响起马蹄踢踏声,门窗上倒映出的橙黄色火种,潮水一样顺着来时的路陆续退去,直到消失,光亮骤暗。

    真的走了?

    四下安静,能听见春虫在吱吱鸣叫。

    云窈又等了一会,外面的确什么声音都没有了,憋的实在难受,她小心翼翼的将门扉开了一条缝。

    从缝里朝外看去。

    院子里黑漆漆的,只有微弱的月光洒在大地,静谧极了。

    没有人,也没有兵马。

    真的全都走了。

    见此,云窈哪儿还等得及,一把拉开门就蹿了出去。

    净室就在她旁边,不过几步路,当初买下这院子的时候,她哪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自己家里差点被憋死。

    她坐在恭桶上一泻千里,终于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然而云窈绝对不会想到,本该走了的人,此刻就在她的头顶上方,正扒着屋顶,一手撑着下巴,一手拿着瓦片,顺着碗大的洞看下面的她如厕,笑得一脸得意。

    也就是把士兵们都赶到外面去,他才敢这么做,不然若被人看到他堂堂慕王做这种偷看女人如厕的猥琐小贼,怕不是一世英名都毁了。

    乃至云窈满身轻松的从净室推门出来,眼前唰的落下一道身影。

    “啊!!”

    大半夜突然来这么一遭,是人都要被吓死。

    一双铁臂牢牢的将她捆住,拉进一个坚硬宽阔的胸膛。

    “臭东西,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躲!”

    他不是走了吗!

    不仅骗她还吓她!

    云窈气极,照着他胸口就邦邦好几下。

    可她那点力气,能伤到他什么?更何况他身上还穿着甲胄,于是不仅没有伤到他分毫,反而还把自己的手捶疼了。

    云窈欲哭无泪。

    尽管知道她不是真心想嫁给别人,可只要一想到她跟另一个男人穿着婚服一起走进喜堂,慕霆渊就克制不住的一个劲冒酸水。

    捏住她的细手腕,他冷笑:“出息了,逃跑的是你,背叛我的也是你,我都没怎样呢,你这脾气倒是大。”

    嘴上冷嘲热讽,可他手下却温柔,大掌包住她捶他捶红了的手,轻轻吹了吹。

    温热的气流吹拂在她手背上,云窈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感觉。

    有点慌乱,有点无措,更多的是紧张和心虚。

    他说他已经知道了,那他到底会怎么做呢?

    慕霆渊瞥她一眼,看出了她在害怕,哼了一声:“现在知道怕了?身为本王的爱妾,居然还敢嫁给别人,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?”

    “按律,脱光衣服,鞭打一百或仗九十!”

    慕霆渊越说越来气,朝她阴森森龇牙:“怎么样,想怎么选?”

    云窈满眼泪花,他以为她想跑吗,他以为她想嫁给别人吗,她还不是没办法!

    她怀着双胎,不给自己想个生路,难道要她眼睁睁等死吗?!

    他还对她喊打喊杀!

    云窈狠狠的推开他,通红的眼,满是愤怒悲伤,她挺起孕肚,破罐子破摔:“打吧!有种打死我们娘仨!”

    她肚子本就已经不小,这下刻意挺起来,就显得跟个球似的。

    慕霆渊原本还很气,看到这一幕突然绷不住想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