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国寺后山破屋。

    陆映一手抱着沈银翎,一手掩上门。

    他把沈银翎丢在地上,丹凤眼瞧不出情绪:“你好大的胆子,可知孤正在和太子妃打坐静心?”

    沈银翎从袖管里掏出一个卷轴:“谁让殿下不肯去禅房?臣妇新近练了字,想拿给您请教都没机会。”

    陆映接过卷轴,一边展开一边道:“沈国公府的女眷都在盛国寺,你婶母若是知道你把孤从她女儿身边带走,只怕你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会保护臣妇的。”

    陆映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他扫了眼卷轴上的字:“还是写得不好。”

    沈银翎暧昧地贴上他的胸膛,葱白似的指尖打圈轻抚过他的胸肌:“字写得不好,那诗写的如何?殿下喜欢吗?这首诗,是臣妇前夜思念殿下时亲手所作呢。”

    陆映看着那几句诗——

    红豆妆点羊脂玉,酒污乱翻石榴裙。

    花蕊乍破水浆迸,银枪乱捣一室春。

    陆映眉头紧锁:“淫词艳曲,不堪入目。”

    沈银翎抱住他的腰身,轻轻歪头:“殿下不喜欢吗?”

    “佛门清净地,休要如此。”陆映拂开她的双手,“今后有太子妃在的场合,不准再像今天这样乱来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她是太子妃,孤不可折损她的颜面。”

    沈银翎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玄衣金簪端肃矜贵,皎皎如天上月皑皑如山中雪,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会对正室负责的男人。

    所以他待沈云兮好,是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但她仍然想问问他,沈云兮是他的太子妃,那她呢,她是什么?

    凤眼里涌出复杂的情绪,又很快被戏谑取代。

    她粉白的小脸像是初春的桃花,眼眸里笼着湿润的水雾,重又挑逗地抱住陆映:“可是……当着她的面玩,你不觉得很刺激吗?”

    被她轻抚的小腹,迅速蹿上一团邪火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,比三年前更会撩拨男人,简直太不正经了。

    陆映抚上她娇嫩的脸庞,声音沙哑阴沉:“沈银翎……”

    几线天光从破漏的屋顶倾泻。

    沈银翎衣裙委地,正要张臂跨坐到陆映腰间,却被按住肩膀,迫着她跪下。

    沈银翎跪倒在男人脚边,抬起水润润的凤眼扫他一眼,识趣地低下头,用嘴解开他的腰带。

    陆映感觉到被温软的唇腔包覆,喉结微微滚动,眼瞳晦暗复杂。

    若是放在三年前,谁能想到有朝一日,这位出身高贵的京城第一美人沈银翎,会在破屋里主动给男人做这种事。

    可是三年后,她偏偏沦落至此。

    陆映面无表情,将她的脸深深摁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是她自找的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后。

    陆映在沈银翎的脸上擦了擦,淡漠地整了整衣冠仪容,看起来仍是光风霁月的样子,和跪趴在地上的狼狈女人形成鲜明对比。

    沈银翎揉了揉跪青的膝盖,一件件拣起散落在地的衣裙,唇瓣和腿心都磨得厉害,双腿也有些发抖打颤,只那张娇艳的小脸满是啼痕,越发娇媚水润,一看就是被滋润狠了的。

    余光注意到陆映正跨出门槛,她哑声道:“殿下,臣妇想问您讨一件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您有盛国寺主持讲经的请帖吗?”

    陆映瞥了眼她红肿晶莹的唇瓣:“你要听佛经?你这个样子适合吗?”

    沈银翎咬牙。

    这厮嘴里真是没一句好话。

    仿佛她就是个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妖精。

    她娇弱道:“替高老夫人求的。这家的老太太爱作怪,没那个慧根还要学人信佛。她儿子又没本事弄到请帖,只能求到我跟前来。”

    陆映从怀袖里递给她一张请帖:“她既当了你的婆婆,你便不该称呼她高老夫人。至于高征,你该唤他一声夫君。”

    沈银翎的满面春色瞬间冷却。

    山野的风灌满了她单薄凌乱的衣裙,依稀可见胸脯上的淤青指印和颈间的暧昧红痕。

    她噙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:“刚刚在破屋里,殿下揉着臣妇胸脯的时候,可不曾拿臣妇当高征的夫人。”

    陆映的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沈银翎,你满门被杀,只活了你一个,当安分守己才是,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。你已不再是当年与孤有婚约的国公府千金,你妹妹沈云兮,才是与孤拜过天地的太子妃。”

    沈银翎目送他朝盛国寺后山门走去,指甲深深刺进掌心。

    她从甘州回到长安,若说没有野心和算计,那她回来干什么?

    她是不会放过那些害她全家的人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陆映回到盛国寺的时候,沈云兮的宫女太监几乎把整座寺庙翻了个遍,却都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终于熬到陆映回来,沈云兮眼眶一红,连忙迎了上来:“殿下,您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却在靠近的一瞬间,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脂粉香。

    和金钗上沾染的味道,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她简直可以想象到,陆映和那个贱人躲在佛寺里面做了什么!

    那个贱人怎么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太子!

    她勉强按捺住妒火,委屈地给陆映看那支金钗。

    她语速极快:“殿下不说,臣妾也知道您去了哪里。臣妾不是容不得人的妒妇,只是这位妹妹未免太过胆大包天,不仅当着臣妾的面将殿下勾走,甚至还故意留下金钗挑衅臣妾,上回在沈园书房也是如此。想来,莫不是臣妾从前得罪过她?求殿下告诉臣妾这位妹妹究竟是谁,臣妾也好当面向她赔个不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