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愣,王若更是暗呼一声不妙。

    还未等他回头查看,眼前人影一花,一个黄脸大汉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
    王若神识一扫,发现此人气息深不可测,居然是一名乾元境的大能之士,心中一紧。

    老将军看到此人,赶紧跪下大声说道:“参见黄副州主!”

    身边的所有军士,也齐刷刷跪下来,大气也不敢出。

    “赊刀人?”

    黄维来到武镜缘的面前,拿起其手中的红色令牌,仔细查看起来。

    武镜缘见到此人,赶紧躬身行礼。

    虽说云霖宫乃是人族最大的超级宗门,但对方身为朝廷,也是仅次于云霖宫的势力。

    最主要的,是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,属于前辈,自然要恭敬有加。

    “果然是云霖宫之人,道友深夜出行,必有要事,黄维不敢打扰,在此恭送了!”

    黄维验明令牌,果然是云霖宫的身份象征,而且还是比较特殊的一线宫之人,便呵呵一笑,将令牌递还武镜缘。

    “多谢黄州主,晚辈告辞!”

    武镜缘接过令牌,朝着后面二人一挥手,就要抬腿而走。

    “且慢,后面这两位,不知是何人,还请同样出示身份令牌,否则我职责所在,不能违反朝廷律令!”

    黄维却单手一抬,将后面二人给拦住了。

    “黄州主,都是我云霖宫之人,还请您高抬贵手!”

    武镜缘见此脸色一变,连忙回身说道。

    “云霖宫之人,我自然不敢阻拦,只不过这几天城里不太平,有些宵小之辈钻进城中,杀害我守城将军,如此恶劣行径,朝廷是决不允许放过的。还请二位道友出示你们的令牌吧!”

    黄维脸上微微一笑,目光朝着最后面带着斗笠、将帽檐压得低低的、将面孔完全遮住的王若看了一眼,眼中异色闪动。

    武镜缘听到这里,心里不禁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陈朝骅作为常相依副宫主的死士,是否准备得有云霖宫的信物,别说令牌了,只要有其他相关联的物品,他都可以扯得过去。

    但王若的头像,正十分刺眼的挂在墙边,如何蒙混得过去?

    陈朝骅脸色也不好看,但还是手中光芒一闪,一支蓝色令牌出现在手中,递到黄维的面前。

    见他真的拿出令牌,武镜缘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这蓝色令牌,乃是普通弟子的令牌,看来他到越州潜伏,实际上也是做好了随时暴露身份的准备的。

    黄维目光闪动,很快检查完毕,放他出城。

    毕竟云霖宫之人,不敢太多得罪,要不是这几天变故太大,他哪里会为难这几人?

    “你的呢?”

    黄维看见王若走过来,却还是将面孔遮住,心中狐疑更甚,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王若也不答话,直接取出一块红色令牌,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又一位赊刀人?”

    黄维脸上现出古怪表情,拿起令牌一看,随即又脸色一变。

    因为令牌背后,铭刻的音容笑貌,不正是三日前,在斗兽场出现过的一个通缉犯么?

    可是此人居然又是云霖宫的赊刀人,那就绝不应该是异族之人,为何黑长老要将此人画像给出呢?

    如今黑长老身躯被毁,元婴在死囚中找到一个腾云修士,强行夺舍之后,元气大伤,连境界都跌落了。

    正在修炼禁地专心打坐,以便早日将神魂稳固下来,可不好打扰他。

    毕竟这个关键时候,修炼一旦出了问题,他这个人可就废了。

    “这位道友,烦请你取下斗笠,我有一些问题,想要落实一下!”

    黄维沉吟一下,直接说道。

    王若心中叹了一口气,将斗笠缓缓摘下。

    四周的军士举起火把,一见王若的面貌,顿时大惊,各自拔刀戒备,哗啦啦围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退下,你们这些无用的东西!”

    黄维见状,眉头一皱,赶紧呵斥一声。

    毕竟对方身份不确定,搞不好得罪了云霖宫,可就惹了大祸。

    而且就凭这些虾兵蟹将,岂能阻挡得了对方的半分脚步?

    “看来道友三日前的确在斗兽场,知道发生了什么,还请细细说来,为何你以云霖宫弟子的身份,却和我们朝廷作对呢?”

    黄维手中玩弄着红色令牌,心中疑惑万分。

    “州主有所不知,当日我闲来无聊,便到斗兽场打发时间,发现中途大家打了起来,而且都是元婴级别的高人,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,根本无法插手。”

    “直到最后,大家都在争夺什么东西,我才趁机逃脱出来,却不知我为何会成为朝廷通缉之人,难道看了一场打斗,还无缘无故成了通缉犯不成?又是哪里得来的作对之说?”

    王若呵呵一笑,面对强大的乾元高人,一点也不惧怕,反而口气轻松,略带调侃。

    “哦,果真如此的话,我一定为道友洗清冤屈,可若是不实,道友可别想依靠云霖宫弟子身份,就欺我朝廷无人!”

    黄维见他这般玩世不恭的样子,心中有些生气,表情严肃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好,那就立刻弄个明白,否则我这不白之冤,也不知如何洗刷?”

    王若这三日,已经知道那日斗兽场的变故,便一口咬定,且看对面怎么个说法。

    武镜缘和陈朝骅有些忐忑地站在一旁,他们二人并不知道具体详情如何。

    武镜缘倒是见到当日王若逃出来的样子,也简短听了一些经过,知道其中一个人,被打得元婴遁逃,但只要不是王若击杀的,便没有多大关系。

    黄维见对方这般嘴硬,当时情况他也不清楚,便从怀中取出一面流光镜,一道法诀打出去。

    只见镜面一闪,很快有了反应,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,出现在镜面流光之中。

    “黑道友,现在北门处见到王若,我们根据你当日所述,画影捉拿,可他居然是云霖宫的弟子,你且说说,他当日究竟所犯何罪?”

    黄维一见此人,脸色一沉,十分威严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王若,他居然是云霖宫的弟子?那我就不知道了,我只是见他和我们一起抢夺雪狼齿,虽未得逞,但应该是那些异族的同伙!”

    中年男子气息衰弱,说话声音颤颤巍巍,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应该是?呵呵,这位前辈说话可要仔细斟酌了,当日我和你还有其他异族之人,一起缠斗,目的不过是想帮你们抢夺雪狼齿而已,你怎么污蔑我是异族同伙?”

    “难道是我击碎了你的肉身?还是我帮助异族取得了宝物?”

    王若听到这话,直接一个大步跨到黄维身边,朝着镜面中的中年男子质问道。

    “呃,这倒没有,让我好好想想。”

    中年男子被问得一愣,觉得对方还真没有什么出格之事,不过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:

    “我想起来了,你有一头白蛇灵兽,当时想偷偷去抢夺宝物,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你说得很对,我的确是有一头白蛇灵兽,不过当时被狼族小孩挡了下来,他们还争斗不休。”

    “我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帮助你们得到雪狼齿,这难道有错么?要不是我这灵兽,被你们奇怪的法阵现出血脉之相,动弹不得,我早就走了,何必去蹚你们这趟浑水。”

    王若冷笑一声,言辞开始激烈起来。

    “呃,好像是的,只不过具体情况,庆栓将军比我知道得多,我都是后面才上去的,许多事情也不了解。”

    中年男子脸上现出疑惑之色,有些讪讪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笨蛋,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,还差点冤枉了云霖宫的弟子,你可知道,这会给我们朝廷惹来多大的麻烦?”

    黄维听到此处,气得哇哇大叫,开口便骂,同时单手一挥,将流光镜直接关闭了。

    “王若小兄弟,实在对不起,我立刻命人将通缉令取消,这件事纯属误会,相信你不会向宗门告我们越州的状吧!”

    黄维转过身来,满脸堆笑,轻轻拍了一下王若的肩膀,露出十分亲切的表情。

    武镜缘和陈朝骅见此,心中皆是大呼一口气,脸上也露出轻松的表情来。

    而两旁的士兵,更是羞愧难当,连忙将佩刀纷纷入鞘。

    “我哪里敢告状,只要黄州主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辈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王若撇撇嘴,露出一副有冤诉不得、有苦说不出的郁闷之情来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哪里哪里!为了表示我朝廷的歉意,我这里有一块清心玉,算是对你的一点小小补偿吧!”

    黄维从储物戒中,取出一块羊脂美玉,递到王若身前。

    “我这点小小委屈,还不值得黄州主赔礼,如今我们三人有宗门任务在身,不便停留,这就告辞了!”

    王若呵呵一笑,将黄维手中的清心玉挡了回去,几步来到武镜缘的身边。

    “那我便预祝三位,任务顺利完成,回到越州之后,我定要邀请三位到我府上一叙,当以水酒三杯,略表我些微歉意,三位,一路顺风了!”

    黄维满脸堆笑,拱手一礼,同时朝着守城将士一努嘴,几名士兵连忙将城门打开。

    “告辞!”

    三人同样略微回礼,转身朝着城外走去,化为三道遁光,转眼间不见了踪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