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济作为修道之人,自然知道灵泉对普通人的好处

    德琦则是无灵根之人,不明白其中道理,只知道灵泉珍贵无比。

    以普济琴心境的修为,同样也可以出手医治这些普通人,不过他深知仙凡有别,从不轻易出手。

    否则干预凡俗太多,与顺其自然的天道不合,更会遭受业力缠身。。

    在小沙弥心中奉为天地灵物的山泉,在王若等修道之人眼中,不过就是一口普通灵泉罢了。

    倘若灵气充沛,还可以加速自身修炼,如果灵气淡薄,像这般还需要积蓄一段时间,才能汇聚灵气的伪灵泉,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。

    普济自然知道其中道理,他见王若二人法力亏空,才邀请二人进入灵泉修炼,不管怎么说,也比凭空摄取天地灵气,来得快一些。

    普济不理睬小沙弥的着急之色,这让王若看在眼里,会心一笑,心中也着实感激起来。

    毕竟寒山寺肯收留二人,还可以暂住一月,已经足够二人恢复修为,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了。

    于是诚恳的一抱拳,恭敬地说道:“感谢大师收留之恩,刚才有所冒犯,还请大师大肚能容,不要计较!”

    “施主客气了,今天早上的两只喜鹊,虽然很是漂亮,但有三点异于平常。”

    “一是浑身毛发稍稍不整,二则是朝着我啾啾鸣叫两声,三则是在枝头,爪子被树杈挂了一下,一时半会飞不起来,直到东方日出,光照大地,才欢喜地鸣叫一声,振翅高飞而去。”

    普济一摆手,示意王若不用多礼,然后目光闪动,缓缓说出一番话来。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王若心头一动,默默看了司空雪一眼,发现她也正好看过来,二人眼中皆是疑惑。

    “大师此话何意?莫非以这二鸟相比我们,有什么暗示不成?”

    王若最终还是忍不住,口气都有些凝重起来。

    “二位施主不要误会,很久以前,曾有一位白衣先生借宿本寺,和我有缘,遂住上两月,传授一些奇门遁甲、风水命理的玄术于我,才飘然而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曾多次询问他的姓名来历,皆不肯说,唯有用心学习,可惜自身资质愚钝,对大部分所学不甚理解,唯有这趋吉避凶,具象预兆的相术有些心得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以我的修为来看,今早的两只喜鹊,正是二位施主未来一段时间人生轨迹的显像!”

    普济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,开诚布公、诚恳说道。

    旁边的小沙弥听得满脸通红,他自从被师父收养至今,只知道师父神通广大,但还从未听他说过自己的过往。

    想不到今日有幸耳闻,不禁心潮激荡。

    王若一听,心中再无怀疑,站起身来,深深地朝着普济大师鞠了一躬,十分真诚地说道:

    “原来大师还是命理玄机高手,请为我和雪儿解惑一番,但有所获,一定感激你胸怀慈悲之心,普渡众生之意!”

    普济赶紧起身还礼,哈哈一笑,心中甚慰。

    沉吟一下,凝重地说道:“难得二位施主看重,我便斗胆玄说一回。”

    “这第一嘛,正值精神抖擞的清晨,二鸟却羽毛稍乱,疲惫不堪。常言道,舒鱼晨游海,倦鸟暮归林,不正是预示这二位神疲力乏、有伤在身的情况么?”

    王若和司空雪赶紧点头,这正是他们二人的现状。

    不过王若并不觉得有何高深之处,毕竟只要对方神识一扫,自然可以发现自己的异常。

    “第二,鸟儿向我鸣叫两声,说明有求于我两次,今夜前来借宿,算是其一,就不知二位目前遇见什么困难,此刻但说无妨!”

    普济知道第一个解释并不关键,所以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,缓缓说道。

    王若心中一动,难道这普济和尚还真是二人的福星不成,正在犹豫之间。

    司空雪却开口了:“大师神机妙算,我二人不是本地之人,因以前和官府有些误会,无法进城,正走投无路,才到贵寺借宿的,不知大师能否为我们想想办法?”

    “无法进城?怪不得会到我寒山寺来。不过沧州乃是兵家重地,如果没有进城令牌,是绝对进不了城的。”

    “而这进城令牌又握在官府手上,需要滴血认证,无法作假的,这可有些难办了!”

    普济一听,脸色微微一变,起身来回走了两步,陷入苦思之中。

    二人既然无法进城,肯定是官府通缉之人。

    自古以来和官家对着干的人,不是官逼民反陷入绝境的善良之人,就是伤天害理的穷凶极恶之徒,此二人看起来,怎么也不像是后者。

    王若苦笑一声,看来此事的确颇为棘手,即使是天之预兆,也不一定就是人力所能解决的。

    “二位进城所为何事?会不会进去干些大事情,惹出天大的祸来?”

    普济沉思良久,眉毛一动,突然转身,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二人,沉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二人只是去寻找一位旧识,绝无他意!”

    王若胸口一挺,毫不畏惧地坦然说道。

    他知道普济可能担心帮助二人,从而为寒山寺招灾引祸,故而不得不直言相询。

    如果真有祸事,他一个住持倒是可以逃掉,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剩下的一堆小和尚,可怎么办?

    “真是如此的话,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,可以让二位顺利进城!”普济心头一松,微微笑道。

    “当真?”司空雪一下子惊呼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有一位香客,乃是一位普通凡人,但身为沧州府的幕僚,正是州府大人眼前的红人。”

    “下个月他要到本寺还愿,而我曾对此人有大恩,让他带你们进去绝对没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更难得的是他的母亲,乃是流沙宗的一位腾云境执事,有权有势。他的车驾,一般城门处的官兵都不会查验,直接亮牌通行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到时就要劳烦二位,打扮成仆人模样,不要将一丝法力和神识外泄,方能过关!”普济点点头,说出一番话来。

    “如此甚好,看来我二人还真的再次求助于大师,不胜感激,就不知这最后的第三个预兆是何意?”

    王若也再次抱拳一礼,异常客气。

    “额,这第三个嘛,我有点不好说呀!”

    普济见他还未忘记三个预兆之事,脸色微微一红,竟摇摇头,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大师但说无妨,我二人倘能见机行事,逢凶化吉,定然感恩大师金玉良言!”

    王若见普济表情,知道第三个绝不是好兆头,心中不由忐忑起来。

    “鸟栖木枝,却为枝头所绊,困于一时。说明二位不久后将有一段牢狱之灾,所幸时间不长,倒也无妨!”

    普济叹了一口气,安慰地说道。

    要知道世人皆喜欢阿谀奉承,不喜欢听讽刺诅咒,有着趋吉避凶的天性。

    所谓良言三冬暖、恶语六月寒,所以在讲述别人灾难之时,一般都言简意赅,同时还要安慰几句的。

    “牢狱之灾?”

    王若和司空雪不禁面面相觑,惊讶起来,莫非二人要被官府抓起来不成?

    “多谢大师提醒,我二人自会注意的。我这里有两株凤尾草,不成敬意,还请大师收下!”

    王若脸色一正,从储物戒中取出两个木盒,放在桌上。

    “相逢便是有缘,我最信上天注定、命中安排,所以遇见二位也是我的幸运。时间不早了,德琦,你带着二位施主到东厢房休息去吧!”

    普济口中再次宣了一声佛号,吩咐旁边的小沙弥。

    小和尚一听,赶紧前面带路,王若二人再次道谢,也跟着出去了。

    普济伸手一招,将两个木盒摄在手中,轻轻打开其中一个,只见盒中灵药根须细密,主茎瘦长,拖着长长的叶尖,散发着一股花香,正是一株凤尾草。

    “双鹊鸣窗、有凤来仪,看来此二人,真的暗合龙凤之相,应该以后大有作为,起码也得是雄踞一方的英才霸主了!”

    “想我穷尽一生之力,不过修到琴心境界,离此二人差得太远,真是惭愧,也许这就是命吧!”

    普济看着眼前的草药泛出微微灵光,不由得喃喃自语,苦笑一声。

    小和尚带着二人,很快就来到东厢房,分别安排了两个干净朴素的房间,却站在门口,并没有立刻想要离去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,小住持,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么?”

    司空雪见状,摸了一下他圆圆的脑袋,温柔笑道。

    “好姐姐,你们去灵泉的时候,能不能带上我呀,我好想去里面泡泡澡,特别舒服!”

    小沙弥想起自己去过一次,心中挂念,此刻眼珠一转,笑嘻嘻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了,你回去好好睡觉,等我们去的时候一定叫上你!”

    司空雪莞尔一笑,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“太好了,谢谢姐姐!”

    小沙弥高兴地蹦了起来,对着二人鞠了一躬,便转身跑开了。

    “真是个小机灵鬼!”

    司空雪看着他的背影,颇为喜爱。转身一看,却发现王若站在旁边,表情有些古怪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夫君?”司空雪一怔,赶紧问道。

    “雪儿,我想跟你换一样东西,不知你肯不肯?”王若微微一笑,神秘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