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人面现凝重之色,但并未停下脚步,只是放缓许多,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三人走过来。

    阮氏老大见白衣人居然不信邪,回头对着老三说道:“老二老三,你们尽全力抵挡一击,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!”说完缓缓后退,将一颗红色丹药吞入口中,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许多,口中念念有词,手底青光隐现,又要激发黄色葫芦的大神通。

    老三躺在地上无法动弹,便将左手钢爪凌空一甩,整个钢爪脱手飞出,朝白衣人激射而去。

    老二见老三出手,也将手中飞爪用左手抡了一圈,一声大喝,连钢索也不要了,将整个飞爪直接朝白衣人激射而去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老三突然感到屁股上挨了一脚,一股大力传来,自己凌空飞起,居然朝着白衣人撞去。

    回头一看,见老大正收回右腿,心中大惊,想不到平日最重情谊的老大,竟然把自己当了炮灰前去送死,简直让自己瞠目结舌。

    想到自己平日里还自夸是三兄弟中的智多星,此时却被大哥卖了,真是太可笑了。要不是此时人在空中,无法控制,早就跳脚大骂,唾沫横飞。

    老二也一愣,惊愕地看着老大,似乎从未见过此人一般。

    老大嘿嘿一笑,也不多说什么。将黄色葫芦和青色令旗收起,一个转身,竟向后狂奔起来。

    白衣人见阮氏三雄如此惊变,心中狂喜,一抖剑花,将钢爪迎风一挑,将钢爪挑飞,反刺到身在空中的老三身上。钢爪一下子洞穿了他的前胸,血花闪现,整个身体蓦然一歪,噗地一声落在地上,七窍流血、气息全无。

    白衣人再一侧身躲过飞爪,一个跳跃来到老二面前,抬手一剑,还未等对方从刚才的惊变中缓过神来,就结果了他的性命。

    再抬头看时,只见老大已经逃出去二三十米远,别看他身材臃肿,身胖腿短,却是跑得飞快。

    听见后面老二老三的惨叫声,老大心里慌得不行,暗想今日真是运气不好,碰见了天杀孤星,要不是自己跑得快,岂不把小命也丢在这里。

    只是这次回去,一定要想个理由向族内详述今日之事,让长老们为两个兄弟报仇。至于自己临阵逃脱、陷害兄弟之事,肯定不会说,反正过错都要推在白衣人的身上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老大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,却看见白衣人站在原地一动未动,不禁心中稍安。

    忽然眼前出现一道白光,此光以雷霆万钧之势,瞬间洞穿了自己胸腹,低头一看,却是一柄寒光照人的清风剑,剑身上犹自滴答着自己的血。再抬头看远处白衣人,两手空空,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正是白衣人一剑飞来,杀了逃跑的阮氏老大。清风剑一剑洞穿尸体后,灵性十足,又凌空飞起,空中自行掉头,重新飞回到白衣人的手中。

    白衣人见三人已死,也一下子松了口气,“哇”地一声,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,看来也是受了伤的。

    “今日真是晦气,什么宝物都没捞到,自己反而受了伤,加上宗门珍贵的护身符被毁,真是损失惨重,只能看看这几个活宝,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,让我稍微挽回一点损失了!”白衣人扶着清风剑,喘息了两口,然后才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只可惜阮氏三人本就是初境修为,哪里有什么好东西,翻来找去,只在老大的储物袋中得到一枚灵石和手中灵性大失的青色令旗。白衣人全部收起,随后一枚火球弹出,将三人尸体烧了个灰烬。

    白衣人又在倒塌的庙里四下寻找,可惜剧烈爆炸之下,连鬼头七的尸体都是支离破碎,哪里还有青丝果的影子,想必已经炸得粉碎,无处可寻了。

    见再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,且已快要到天亮的时候,白衣人拍了几下自己身上的灰尘,看着破烂的衣服,自嘲地笑了一下,随后展开身形,朝着江州城飞身而去。

    片刻后,老大尸体不远处的一处黑暗荆棘丛中,王若慢慢探出身子,看着眼前的破乱景象,脸上全是复杂之色。想不到这修真界如此弱肉强食、重财轻义;翻脸无情、凶狠毒辣,自己以后要进入这样一个世界,做什么事情可都要万分小心啊。

    看了看白衣人消失之处,王若再不停留,展开身法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只见白衣人很快翻入城中,在大街小巷中东一拐,西一转,竟很快来到了王若所住的吉庆客栈前,身形一个凌空飞跃,跳了进去。

    王若心中不禁疑惑,难道这家伙也住在吉庆客栈?事不宜迟,他同样飞身上房,双脚夹住房屋悬梁,一个倒挂金钩,偷偷一看,只见白衣人跳落到二楼,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四周,见并没有惊动什么人,便来到“丁”字房间,轻轻一推门,闪身而入。

    王若停了一会,也跳下屋顶,来到二楼,心中略一沉吟,先进入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想不到这白衣人还真的住在吉庆客栈,而且还就住在自己的斜对面,不过中间相隔较远,一个在东厢,一个在西厢。

    王若已经黑色夜行服脱下,换上了平日常穿的青色衣服,坐在窗边,盯着对面的“丁”字房间,一直陷入沉思之中。

    自己原本只是想找一个机会,问问阮氏三兄弟知不知道隔世谷在哪里,可惜时机一直不对,自己也不敢贸然出现。此时阮氏三雄已死,自己只能跟着这个白衣人,看是否能够请教一下了。

    不过从昨天晚上经历的事情来看,对面的白衣人很显然是个狠角色,连杀阮氏三雄以及黄掌柜、鬼头七五人,手段凌厉之极,也无丝毫怜悯之心。

    自己假如贸然询问,会不会引起他的戒心,以及如果二人闹起误会,自己怎么才能抵挡他手中的清风剑呢?

    但要是自己此刻不去询问,把握这个良机,白衣人天亮以后远走高飞,自己又要去找谁打听呢?

    正在王若犹豫不决的时候,忽然看见对面“丁”字房间房门轻轻一开,白衣人已经换了另外一身干净的白色衣服,肩上背了一个青色布包,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样子。

    王若再也忍不住了,看来自己只有立刻找上门去,至于面临的危险嘛,王若相信,从昨晚争斗来看,自己的五行法术根本不够看,但自己的武功应该还是能够逃脱的。

    而且此时天已微亮,就算真的起了误会,客人们纷纷出门查看,白衣人也不至于把整个客栈的人都杀了吧。况且又是在城中,再惊动官府,岂不更是麻烦,对方肯定也要顾忌一二的。

    心中计定,王若立刻推开房门,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白衣人一看,这么早就有客人起床了,也没有多加注意。只是当王若走上前来,拦住自己之时,脸色马上难看起来,正要发怒。

    王若双手一抱拳,轻声说道:“道友,请留步。在下有一件小事情想向道友询问,还请不吝赐教!”说话十分客气,举止得体,就好像完全不知道昨夜之事。

    白衣人本欲发火,耳中听到“道友”二字,顿时一愣,随即看了王若两眼,又惊疑起来,难道这么快就有人为昨晚之事找上门来了?

    只得也将双手一抱拳,不冷不热地说道:“难得道友如此年轻,便已经踏入凤初中境,难道是宗门里的内门弟子?不知道友有什么指教?”

    王若一见白衣人搭话,心中欢喜,继续谦虚地说道:“道友谬赞了,这里不是说话之地,我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的”壬”字房,可否请道友移步,到我房间细谈。假如道友真的解我疑惑,我定当重谢!”

    白衣人一看王若所指房间,若有所思,忽然一笑:“既然道友如此客气,我耽误一些时间也无妨。只是此处离我房间更近,不如到我房间详谈如何?”

    王若微微一笑,双手一揖,笑道:“那就叨扰了!”

    白衣人一摆手,毫不介意地说道:“难得在此相遇,便是你我二人缘分,且让小二准备一些酒菜端来,我俩喝酒聊天,结交一番!”

    随即叫上来店小二,让他准备一桌酒菜,便和王若二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,将肩上布包拿下放起,安排王若坐下。

    随后一拱手,笑问道:“我叫孟良,就是土生土长的江州人,不知道友如何称呼,从何而来?”

    王若连忙答道:“我叫王若,乃是从岭南州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岭南州?”孟良一愣,有些疑惑地说道:“我还以为王兄弟看起来二十左右的样子,却已修行到凤初中境,必定是三大宗门里的内门弟子,却不想是从岭南州而来。据我所知,岭南州那边可没有什么仙门宗派啊?”

    王若有些羞涩地说道:”让孟兄误会了,我不是什么宗门弟子,只是一介散修,来到江州,正是想要寻找仙家,拜入宗门呢!”

    “什么。。。,散修?”孟良一听顿时跳了起来,睁大双眼,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。

    王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奇怪地问:“怎么,难道散修有什么不妥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