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薇晨跑回来,提着打包的豆浆油条回到宿舍,见韩瑶已经起床,正木愣愣的坐在床上发呆。昨晚陆山民送韩瑶回来的时候,她虽然已经睡着,但脸上明显挂着泪痕,本来想质问陆山民,不过陆山民送回韩瑶之后就匆匆忙忙离开,一直到现在她都在担心他们俩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陈薇放好早餐,坐在韩瑶床头,关心的问道:“醒了,是不是陆山民欺负你了”。

    韩瑶没有回答,双眼无神,茫然的盯着前方,像是没听到陈薇的话一样。

    陈薇更加担心,说道:“瑶瑶,你别吓我,到底出了什么事,是不是和陆山民吵架了”。

    韩瑶依然没有回答,陈薇拉着韩瑶的手,“情侣之间吵架是正常的,你告诉我怎么回事,我去帮你收拾陆山民”。

    这一次韩瑶有了回应,转头看着陈薇,“是谁在陷害陆山民”?

    陈薇一脸茫然,“瑶瑶,你怎么了,好好的谁会陷害他”。

    韩瑶眼睛突然一亮,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怒意,“我明白了”。说完飞快的起床穿衣服,在陈薇疑惑不解的眼神中,冲出了宿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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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韩孝周坐在书房里,手里拿着报纸,确实一个字也没读进去。

    陈北天昨晚半夜已经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,这让他一夜没有合上眼。他很担心,虽然韩瑶从小接受过精英教育,心理素质比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要好上很多,但昨晚那样的事情不一样。

    罗素鹃端着杯咖啡走进书房,她昨晚同样没睡好,顶着两个黑眼圈,一脸的疲惫。

    “喝杯咖啡提提神,呆会儿才有精神给瑶瑶做思想工作”。

    韩孝周拉着老婆的手,叹了口气,“这思想工作不好做啊,小妹顾前不顾后的臭脾气,这下可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”。

    罗素娟脸上也满是忧虑,“这事儿不能怪小妹,要怪就怪那个陆山民,着实可恨”。

    韩孝周眉毛胡子皱成了一堆,“瑶瑶还是

    第一次周末不回家,她这是铁了心要抗争到底,突然又出了昨天的事情,小妹这是帮了倒忙了”。

    罗素娟着急的说道,“孝周,难道真的就没办法了吗,一个外地来的小子,我不相信我们韩家拿他没办法”。

    韩孝周欲言又止,淡淡道:“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”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复杂的,那小子不要脸不要命,就不能怪我们,我觉得小妹做得没错,只是方式方法欠火候,要是你亲自出马,那小子绝不会这么容易出来”。

    韩孝周眉头微皱,“纳兰子建上个星期去找过大哥,大哥没见他,后来他又来找过我,我也没见他”。

    罗素娟不明白老公为什么突然提起纳兰子建,“孝周,他们打生打死是他们的事,我们就瑶瑶这一个女儿,你想她步小妹的后尘吗”。

    两人正说着话,外面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。

    韩孝周拍了拍罗素娟的手,“还是先想想怎么面对瑶瑶的怒火吧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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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.........

    小西湖,步道上,两岸杨柳凋敝,满园冬色意冷。近看满地冰凌,远望满树银雪。

    寒风吹过,雪花飞舞!

    “阿英啊”!!一声长叹,孤寂有声胜无声,凄冷一声盖满园。

    纳兰子建扬起头,那一声长叹,嘴里呼出的热气,在冷空气的浸染之下,化作长长的一道白色气雾,直冲天空,而后缓缓消散。

    “少、爷、你怎么了”?阿英心在颤抖,声音也随之而颤抖。

    “十四年了,十四年的朝夕相伴,十四年的肝胆相照,十四年的点点滴滴,十四年来,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”。

    “少爷”!!

    “天纵奇才、少年早慧,多少人羡慕、多少人自豪、多少人又知道我的寂寥”。

    “少爷”!

    “十二岁,同龄的孩子还在听童话故事,十二岁,大伯给我讲了个故事,十四岁,同龄的孩子还天真烂漫,十四年,我开始把自己关在书房续写那个故事。”

    “少爷”!

    “我嬉笑怒骂放荡不羁,我装疯卖傻谨小慎微,我的父母不知我,最疼爱我的爷爷不知我”。

    纳兰子建低下头,转过身,眼里流出一滴眼泪,“只有你知我”。

    “少爷”!阿英声音哽咽。

    “唯一知我、懂我,从少年到青年到如今,十四个春秋,但、、、、”

    “少爷”,阿英已是泣不成声,“你,别说了”。

    纳兰子建伸手托着阿英的下巴,仔细的看着那张俊俏美丽的脸。

    “别哭,哭起来就不好看了”。

    阿英双唇紧咬,牙齿咬破了嘴唇,渗出一丝鲜红的鲜血。

    纳兰子建伸回手,弯着食指刮掉眼角处的那颗眼泪,淡淡道:“你走吧”!

    阿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溅起一地雪花,“少爷,离开你,我不知道该去哪里”。

    纳兰子建转过身,淡淡道:“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”。

    阿英双手紧紧抓住纳兰子建裤腿,“少爷,我不能走,你现在身边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,我走了你怎么办”。

    纳兰子建双眼微闭,“阿英啊,你不走我同样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也没有”。

    “少爷”!!

    “金不换的事情我给了你一次机会,也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。我多么希望你能回心转意,但是,这一次,你触及到了我的底线”。

    说完,纳兰子建睁开双眼,抖了抖腿,摆脱阿英的双手,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,大步离去。

    阿英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,心神聚裂。十二岁卧底纳兰家,胆战心惊步步小心,是那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给了她温暖,给了她一个家,他爱护她,他信任她,他是她唯一亲近的人,他把她当成最信赖的人,十四个春夏秋冬,五千多个日日夜夜,形影不离,甚至曾经都忘了自己是个卧底。

    远处,老人缓缓提起鱼竿,将一条不足一寸长的小鱼从鱼钩上取下来,放进鱼桶里。喃喃道:“众叛亲离,孑然一身,真是个可怜的孩子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