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薛平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,但作为薛家的人,当知道有人在挖薛家墙角的时候,无论如何他也要站出来。这件事要是干得漂亮,也可以让家里的人看看他薛平其实也有本事,并不是只知道吃白食。

    一个人长期所处的环境会给人的认知制造出假象,就像薛平这样从小众星捧月的人,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出了社会,早已习惯了身边的人以他为中心,所以在他的意识形态中,会以为整个江州的人都尊重他,或者叫都怕他。总之没有人敢在江州把他怎么样。

    更何况他到希望陆山民能把他怎么样,那样他就有理由让两个保镖好好把他修理一番。这里是豪园,没有人在这里打过架,但正当防卫还是可以有的。所以一进来就对陆山民破口大骂,对刘奇志三人也是大声质问,就是想激怒陆山民。

    薛平一边大声质问,一边为自己的聪明暗暗得意。

    刘奇志三人都是商场的老江湖,他们可没薛平那么乐观。当看到陆山民脸色的变化,心里开始暗暗打鼓,经过刚才和陆山民的交流,他们大概摸清了陆山民的性格,他可以对任何人客气,但绝对不会对薛家的人客气,薛平主动闯进这间包房来,无异于羊入虎口。

    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,抬脚就往外走,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否则呆会儿要是真闹起来,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。

    不过,就在三人刚走出两步,陆山民已经动手。

    “啪”!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包房响起。陆山民起身转身一气呵成,动若脱兔。

    薛平正骂得起劲,冷不丁脸上挨了一耳光,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。他不敢相信陆山民真打了他。

    薛平一只手摸着火辣辣的脸颊,一手气得颤抖着指着陆山民,“你,你,你竟敢打我”。

    “啪”!又是一耳光,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一巴掌的力道要大上很多,直接将薛平扇倒在地。

    一旁的两个保镖这时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,叫嚣着猛冲向陆山民。

    陆山民抬手就是两拳,两个保镖不是一合对手,怦然到地,再也爬不起来。

    刚才陆山民是背对着薛平,这个时候薛平才看清了陆山民的脸。

    这本是一张长得不错的脸,不过此时却是他生平见过最恐怖的脸。这张脸上布满了愤怒和杀气,这张脸因愤怒和仇恨变得狰狞而扭曲。双眼瞪得眼珠子都要快掉下来,眼球布满了猩红的血丝。

    这是一张要杀人的脸。

    “你要干什么”?薛平害怕了,害怕得不住的往后挪。

    刘奇志三人停下了脚步,看向风轻云淡的段一红。三人都没想到陆山民竟然真敢直截了当的打人。

    “段总,这不合适吧”?

    段一红抿了口红酒,面带微笑,她非常清楚陆山民这段时间以来压抑得很辛苦,如果不找个突破口发泄一下,她反倒担心陆山民会想不开。薛平主动送上门来让陆山民出气,反倒是求之不得。

    “刘总,我们在这里吃饭聊天,薛平无缘无故带人进来闹事,不管是让豪园的老板还

    是警察来评理,都说不过去吧”。

    薛平脸上火辣辣的疼痛,上一次被陆山民打是在东海,但现在是在江州,是在豪园,他从没想到陆山民敢在这里动他。

    “我是薛家的人”。薛平胆颤道。

    “啪”!“老子打的就是薛家的人”!陆山民抓起薛平的衣领,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摁在桌子上。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啪的一声敲碎,吓得站在一旁的刘奇志三人不自觉后退一步。

    秦双脸上第一次露出担忧之色,“陆山民,你要干什么”?

    陆山民冷冷一笑,没有答话,拿起半截破碎的玻璃酒杯,尖锐的玻璃抵住薛平的苍白的脸蛋。

    薛平吓得浑身颤抖,可怜巴巴的望着秦双三人,“秦叔、刘叔、王叔救我,这人是个疯....”。

    薛平想说‘疯子’,不过子字还没说出来,脸上就传来钻心的疼痛,紧接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。

    陆山民手里的半截玻璃杯一扬,鲜血甩了刘奇志三人一脸。再看薛平的脸,粉嫩的脸蛋上留下长长一条血口子。

    薛平一边嚎叫,一边大哭。他非常后悔闯了进来,不过此时后悔已经没用,。

    三人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,但这样血腥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,看到陆山民发狂的神色,三人第一次感到害怕。他们意识到这是一个不按规矩出牌,比薛家更狠的角色。

    房间里传来一阵尿骚、味儿,薛平的裤裆滴滴答答流出黄色的液体。他这样的纨绔子弟玩玩儿普通人够用,但要与陆山民这样在金三角杀过人的相比,实在不在一个层面上。

    陆山民不紧不慢的翻过薛平的另一半脸颊,尖锐的玻璃刺入薛平的脸颊。

    包房里再次传出惨叫,这一次陆山民没有一下子划拉下去,而是非常缓慢的划,像是在雕刻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。

    薛平奋力的挣扎,不过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,在陆山民手上怎么挣扎都是徒劳。

    陆山民面不改色,就像在宰杀一只鸡鸭那么自然随意。

    一边割薛平的脸,一边平静的自言自语:“你们害怕薛家,但我一点不害怕。你们害怕薛家铤而走险报复你们要了你们的命,其实我就是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。你们得罪薛家不一定会招来杀生之祸,但得罪了我,那就很难说了”。

    刘奇志三人脸色一阵苍白,心里是又气又怕。他们都是有钱人,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,在他们的世界观中都是用钱打交道,最不屑也最不愿意与亡命之徒打交道。但是今天就偏偏遇到一个。

    “你在威胁我们”?王宏冷冷道。

    陆山民死死的摁住挣扎的薛平,平静的看着鲜血从玻璃尖下冒出。

    陆山民抬起头看着三人,脸上露出一丝微笑。“说对了,就是在威胁,我连你们害怕的薛家的人都敢动,你说我敢不敢动你们”?

    秦双深吸一口气,“陆山民,你好歹也算是个大企业家,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太过低劣了吗”?

    陆山民手上没停,脸上带着笑容。“我也想和你们以纯生意人的身

    份谈,我给你们开出了那么好的条件,几乎等于是送钱给你们赚,但是你们还是不给我面子。”

    说着反问道:“秦总你告诉我,我还能有什么办法?我只有向薛家学”。

    说着提起半截破碎的玻璃杯狠狠插入薛平背后。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我学得像不像”?陆山民的目光始终盯着三人。

    秦双看了看刘奇志和王宏两人,脸上皆有惧色。

    包房门外,两个豪园的工作人员听到包房内传出惨叫声,急忙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易翔凤挺直腰杆,双手环胸。“我老板在里面请客吃饭,无关人员没经允许不能入内”。

    身穿豪园制服的男子皱了皱眉,“里面传出惨叫声,我们得进去看看”。

    易翔凤哈哈一笑,“纯属误会,他们在里面做游戏,输了装惨叫”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,里面又传出一阵惨叫。制服男子上前一步准备推门,被易翔凤硬生生挤了出去。

    易翔凤咧嘴一笑,“哈哈,不知道又是谁输了”。

    制服男子半信半疑的看了易翔凤一眼,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对着身旁的另一人说道:“去向夏总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”。

    陆山民抓住薛平的头发,一把将他扔在角落。缓缓的卷起左手衣袖,右手拿着的半截玻璃杯刺破左臂皮肤。

    段一红一把拉住陆山民的手,担忧的喊道:“山民”!

    陆山民笑了笑,示意不会有事,接着玻璃杯在手臂上划下长长的一道血口子。这条手臂鲜血淋漓。

    王宏紧紧的咬着牙关,“你就是个疯子”!!

    陆山民淡淡一笑,“没错,我就是个疯子,而且这个疯病只有用薛家人的血才能治愈,薛家不倒,我的疯病不会好”!

    陆山民放下玻璃杯,淡淡的看着三人。“要么与我合作,你们只赚不亏。要么继续当薛家的哈巴狗,成为我这个疯子的敌人,你们自己选”。

    ...........

    ...........

    为了客户保密,豪园的豪华包房都没有安装摄像头,但过道里都安装了摄像头。此刻,夏知秋正看着那间包房门口的监控摄像。

    男子眉头微皱,淡淡道:“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是二十多年前那人的后人”。

    夏知秋笑了笑,她笑起来像一朵盛开的芍药花,比旗袍上的牡丹花更好看,男子不禁看得有些失神。

    “姓陆,与薛家又是这般不要命的死磕,多半是了”。

    “薛家上次不计代价的狙杀,偷鸡不成蚀把米”。男子转过头淡淡道。

    夏知秋点燃一根女士香烟,红唇轻启。

    “胜负还早着呢,江州这下有场好戏看了”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,办公室门敲响,一个身着豪园工作服的男子急匆匆的跑进来。

    “夏总,江总,三号包房传出惨叫声,我担心里面会有事”。

    夏知秋微微皱了皱眉,“该去看看了,要是出了人命可就闹大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