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安气的:“反了天了!我看谁敢?!”

    他跑到房前堵住门,然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灿灿的令牌:“睁大你们的狗眼给咱家看清楚,这是什么!”

    副都尉原本还在冷笑,待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。

    那是一枚用纯金打造,只有巴掌大的令牌,方方正正,围绕着一行字的边缘处,是镂空雕刻的繁复花纹,整个材质华贵而精细,非皇宫内造不可制作的技艺。

    再看花纹中间的那行字——

    南夏镇国王慕霆渊之令。

    副都尉慢慢瞪大眼,接着,两条腿像面条一样软,颤颤的发起抖来,直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云窈早就被吵醒,这时在紫苏的搀扶下走到门前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终于看见要抓铺的人,可副都尉此刻连动都不敢动。

    德安见到她出来,自责自己没把事办好,还是吵醒了这位祖宗。

    “娘娘,没什么事,只是这些人闯错了门,奴才已经准备让他们走了。”

    早就听太守大人说,慕王殿下在枫歌县,打死他都没想到,就这么巧,办的差,要抓的人就是慕王那位传说中的爱妾。

    副都尉忍不住在心里把那个告官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    他赶紧磕头:“是是是,是微臣瞎了狗眼,打扰了娘娘好眠,求娘娘饶命。”

    德安呸了他一声:“你现在就庆幸王爷不在这里吧,若王爷在,你早就没命了!”

    副都尉一头的冷汗,苍白着脸说不出话只顾磕头。

    云窈扶着肚子,摆摆手:“算了,既然是误会,便让人走吧。”

    德安陪着笑应声。

    副都尉又是一阵磕头致谢。

    另一边,张大姐耳朵贴着墙壁,正偷听这边的动静,在听到众多官兵闯进去的时候,她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。

    该死的贱.人,害死她家里的顶梁柱,不报此仇,她哪能甘心?

    知道这贱.人跟县令夫人交好,她特意绕过县令,靠着表哥的人脉,搭上江城太守身边的长史大人。

    那位长史是个贪财的,听说这贱.人十分有钱后,没费多少功夫,就让他答应接下她的案子。

    张大姐阴暗的笑起来。

    有长史大人这样的大人物帮忙,她就不信,还搞不死那个贱.人!

    她听到众多脚步声从隔壁的院子里往外退,猜到事情办完了,她急急的走出家门伸头去看。

    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那个贱.人被一帮粗野莽夫架起来,像拖死狗一样拖走的样子。

    可她却看到一群官兵垂着脑袋,不仅灰头土脸,还两手空空。

    怎么回事?那个贱.人怎么不在他们手上?

    张大姐十分着急,在副都尉带着众人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,她伸手拉住了他。

    “官爷,是不是没抓到人?犯人就在家呢,我这两天一直盯着她,没见她出来过。”

    副都尉不耐烦的神色在听到她的话后,瞬间变成愤怒:“妈的,原来就是你!”

    张大姐吓了一跳,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一时冲动拦住他问。

    可她后悔也晚了。

    副都尉咬牙切齿的下令:“这刁妇诬赖他人,谎报案情,抓起来!带走!”

    妈的,就是这个贱妇,差点害死他!

    两三个官兵上来按住她,张大姐尖叫起来:“我没有,明明就是她!那个臭婊.子勾引我丈夫,怕被她婆家人发现,就残忍杀害了他,我请了最好的仵作调查,在他鞋子底下发现了一片桃花花瓣,这乡里乡村的就只有她家里种了一颗桃树,不是她还能是谁?!”

    她嚷嚷的声音大,许多人出来看热闹。

    副都尉怕再惊动那位娇贵的主儿,恨的直接抓起张大姐的头发扬手啪啪给了她两个大耳刮子。

    “贱妇!你可知那位是谁?!那是慕王殿下的侧妃娘娘!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,娘娘会看上你家那瘪三丈夫?!”

    张大姐也不知是被两巴掌扇的还是被这声吼震住了,愣愣的回不来神。

    “侮辱朝廷命妇,罪加一等!你后半辈子就在牢狱里闭眼吧!走!”

    一众官兵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她离开。

    待彻底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,街头巷尾的邻居们嗡的一下炸开了锅。

    “什么?!你们听到刚才那个官兵大人说的话没?”

    “慕王殿下的侧妃娘娘?谁?那个小寡妇??怎么可能!!”

    “看他们穿的衣服应该是我们江城驻兵营里的,为首的那个官职似乎还不小呢,他说的话,还能有假?”

    “瞧她长得那么美,看起来确实不像一般人家的妇人,原来是侧妃娘娘啊!”

    “还是南夏最有权势的镇国王的侧妃!”

    “娘诶,咱们枫歌县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位金凤凰呢!”

    当天下午,江城太守亲自上门请罪,跪在云窈面前涕泪横流:“都是微臣没有管束好下属,才让娘娘受此委屈,微臣该死,微臣知错……”

    他砰砰的磕头,就算额头被磕出血来都顾不上擦。

    这点痛算什么,今日若不能求得这位娘娘的宽恕,一旦被慕王殿下知道,就以慕王对这位的在乎,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!

    那座活阎王可是连公主府都敢屠的人啊!

    他这小小太守算个屁!

    眼看他额头被磕的血肉模糊,云窈赶紧让人先起来。

    她现在怀着身孕,实在见不得这些。

    而且她从霍岩青那里已经知道了始末,人确实是他们杀得,不算冤枉。

    但陈屠夫也是死有余辜。

    想到他居然偷摸进她房里想对她行肮脏不轨之事,云窈恨不得亲手弄死他。

    见这位贵主没有追究的意思,陆太守在心底大大的松了口气,语调还带着几分颤抖:“谢、谢娘娘饶恕。”

    此事便算过去了。

    陆太守还不想走,机会难得,他想跟这位套套近乎,便舔着脸主动说起慕霆渊剿匪的事。

    “王爷骁勇,一举捣毁数个水匪的老巢,但那帮人狡猾的很,仗着淮江辽阔无垠,他们个个又都会游泳,想要全部抓捕起来十分不易,王爷领着十数艘艨艟,这段时日几乎都要住在江上了。”